明烛.

[茂灵]旧疤(上)

1.是告白篇后师匠内心对冷战篇产生的后遗症。

2.会ooc。

3.会有师匠过激性伤害自己的描写,雷者误入。


Summray:

“冬末的最后一捧种子,落下时以为春暖花开,直到雨季来临,那些旧疤发痒发疼,脆弱才深入骨髓。”

 

 已经是第七天了。

灵幻新隆蜷缩在被子当中,睁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透过窗户射进漆黑屋内的几缕光线,呆滞又麻木地想着。他已经观赏日月轮替七天了,毫无缘由的。像是被不知名的恶灵诅咒了,许是这恶灵生前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且过的并不顺意 ,导致诅咒也是这样无关痛痒却熬人的。

这股颓丧又难言崩溃的感觉。刹那就将他拉回与龙套冷战的那段时日,暗无天日的。似乎接收不到外界给予的一切反馈,即使用被子包裹住感到寒冷的身躯也无济于事,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坏掉了。被子不能帮他御寒、食物不能让他充饥、娱乐不能使他快乐,而他也变得麻木且激进。

先是恼怒和侥幸。这大抵是所有大人的劣性根,总是习惯性地掌控着什么,例如说一个完全听话的孩子。在那段日子,他曾数次回想,那个小小的孩子第一次走进他的店里时的光景。仰头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,有超脱同龄人的沉默和温顺。柔软漆黑的发丝乖巧地垂在耳边,雪白软嫩的脸上的神情像一朵雨林里沉默的蘑菇。但却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些天马行空的烦恼。直到他真的见识到了他所谓的超能力,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他的徒弟。

但灵幻新隆永远不会告诉龙套的是:收他为徒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超能力,当他注视着龙套那双纯质的眼时,在成人世界中那颗麻木的心却毫无预兆地心软了。于是,他在成年人里唯利可图的世界,轻轻地打开了一把伞,罩着这个误入金钱雨的孩子。以至于在冷战时,灵幻新隆恼怒于龙套的离去,又不得不侥幸幻想着他的回归。而又逐渐演变为无视和亢奋。

他自欺欺人地无视着龙套的一切消息,像是两人之间隔着天堑的鸿沟,谁都不能跨越。固执的像个闹脾气的孩子。并且以大量的工作充实着自己的生活,想要迫切地证明灵幻新隆并不是离开了影山茂夫就一无是处。他从前能一个人开起灵能相谈所,现在也可以。于是就不分昼夜地苦熬着,喝着苦冷的咖啡、吃着廉价的快餐,有的时候甚至好几天可以不吃饭。后来,他也是真的做出了名气,外界的报纸天花乱坠地报道着他。

但即使这样他坐在相谈所里,别人都在笑他也聪明地跟着笑。但内心却仿佛有一块巨大的黑布罩着一样,目之所视一切都是灰黑的。身体像灌了铅一样重,关节宛如生了锈也不再灵活。悲伤和孤独如潮水一般涌来,将来不及爬上岸的他卷入海底,用窒息死死地扼住他。

可内心的第一个想法。

竟然是龙套会不会看报纸呢。

荒唐且可笑。

亢奋的情绪像狂风过境一样在他的心房席卷一番,弄得左一个窟窿右一个破洞的。又轻轻地走了。于是巨大的空虚和孤独弥散开来,在内心如蜘蛛织着网,将他的心脏视为猎物,一点一点地收紧,捆缚,再撕咬,吞没。

那时胸腔内偌大的痛苦和悲伤与现在的情致别无一二。

在痛苦间,消息提示音骤热响起。空气重新开始流动,让濒死的灵幻新隆微微喘息。他竭力地将苍白的手伸向床头,但只不过是方方寸寸的手机也似有千钧力,使他所拿着的手竟也微微颤抖。

一打开手机,在黑暗中过于刺目的屏幕光刺激着久不见光的眼睛。灵幻新隆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,再睁开,龙套的消息也就顺势地出现在眼前。

只很亲切地问着。

龙套:“师父,在家吗?”

龙套:“如果师父看到消息的话,请替我开一下门。”

灵幻新隆的心顿时停跳了一拍。



影山茂夫推开门。

昏黄下的夕光如一汪水将房间温和地包裹在赤色真空中。细微的浮尘熙熙攘攘地坠入各色物什之中,又呈以数万亿地蓬勃爆炸,展现的蘑菇云带着霓虹的色彩划过眼前。茶氤氲出迷蒙的水汽,带着清香缓缓涌入鼻腔顺势地将满是生活气息的陈设一一塞入眼眶。

以及他的师匠。

茶金色的发在余晖下微微生光,松散地搭在后颈领口。但仍能窥见其白皙的一小节肌肤,连着脸上亦洁白的肌肤。像是什么釉质的瓷器,细腻温凉。拿着茶杯的手因微微用力,腕骨呈现流畅而美好的形态,手背上的青筋透过瓷白的肌肤也清晰可见,暴力的美感似也。

灵幻垂着眼,正要低头去喝刚泡好的茶,软秾的滚烫白雾从茶中蒸腾而起,他忍不住出生提醒:“师父,茶很烫——”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,灵幻便吃痛地唤了一声,茶杯也由于惯性从手中脱落匆匆坠向地面,茶水如繁花般旋转着飞溅而出。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接住,茂夫见他大意地动作,匆忙出手。缤纷如万花筒的超能力包裹住茶杯与飞溅出来的茶水,一切反流,倾倒的一切恢复如初。

他小心地捧住那杯壁依旧滚烫的茶,轻轻地低头吹了吹,在抬首时那双清凌凌的眼里含着一丝柔软,将它放回了灵幻面前:“吹吹再喝吧,师父。”

灵幻有些僵硬,任谁真实地看到幻想对象都会有些不自然的。虽然他的想象并不是什么古怪而情色的东西,但过往和刚才的悲怆痛苦也是真实的。他拉出与平常并无一二的语调:“谢谢你了龙套。刚才我在想事情啦,下次一定会注意的。”

随后垂下眼,掩饰般地吹着茶。茂夫则是油盐不进,平静地坐在灵幻对面,转头又挑起切入另一个话题:“那师父刚才在想什么事情。”

灵幻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哽在喉间,不自觉地流下冷汗。他都忘了,龙套是一个较真的人。放下茶杯,灵幻咳嗽了一声,视线不自然地扭动:“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诸如此类的。”影山并不搭话,极黑的双目宛如上世纪所保留的全息影像中的夜空,只凝着都觉锋冷。继而垂眸,将已没了一半的茶续上。

适才安分下去的心又开始跳动。灵幻注视着眼前的茂夫,才缓慢地察觉到两人坐下却不甚相等的身形。只是,从前是灵幻高些,现在早已颠倒。茂夫早在他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蓬勃地生长着:抽筋拔骨般向上延伸的身高、渐渐长开的俊秀面容、以及愈加沉稳的性格。似乎一切都在往独立的方面成长,而代价势必要摒弃什么。例如说不再用得到的课本、不再喜好的玩具、不志同道合的朋友,以及不再需要依赖的大人。

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龙套的离去。

在这如同被诅咒的七天里。思维反刍般的回想着那些痛苦而又真实存在的现实,好像一刹那从大人成为了孩子。难以在血淋漓的心中掩埋语还休,和蒙昧的桎梏。凝望着那个曾经瘦小单薄的孩子成长为如今挺拔的青年,不再淹没于人群里。受人仰慕、惹人欢喜、结识好友,走向未来。而他自己却只能被动地接受苍老,在岁月里被腐蚀和遗忘。

因为,不再被需要。

倏忽之间,眼里塞入了一汪泪。又不得不低头做着掩饰,祈祷龙套在此时能迟钝些。又怕极了龙套的不按套路,只压低了声音问:“今天突然来找我,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?”只将陈年过往中茂夫常找他的理由拎出来,难言其他,只因实在是许久未见了。师徒间的熟稔也是靠陈年的记忆堆砌而来。

影山心中的委屈却攀了10%。虽很早就能处理好情绪问题,但面对师父总是不觉地流露出几分幼时依赖的情态。从霜雪至碧青,待到他忙完所谓的高中开学事宜,早已不知过去了多久。和师父的聊天记录甚至是两个半月前的,他拎着章鱼小丸子去灵能相谈所时,却被芹泽告知。

“灵幻师父啊。他很早就不来相谈所了,似乎是身体不好的样子。”

现在,师父也是同他很生疏的样子。

但满腹心绪也不好在此刻吞吐。茂夫面上并不做过多的表情,只将买来的吃食一一摆出:“并没有,师父。我只是想来看你。”随后,将章鱼烧往灵幻那一推:“听芹泽说,师匠的身体最近似乎不太好,擅自做主买了些吃的。章鱼烧的温度刚刚好,不会烫嘴的。”他抬起眼,漆黑深邃的目带着别样的色彩。

灵幻刚把泪憋下来,又被看的浑身发毛。急忙连连摆手,只含糊说辞:“哎,芹泽说的太严重了。区区小感冒,本世纪最伟大的灵能力者的我怎么可能被打败呢。”刚说完,嘴里就被塞进个章鱼丸子,温度确实刚刚好。

茂夫仍然盯着灵幻:“师父,请好好照顾自己。”丢下来一句请求。

灵幻掩饰好眼里的情绪,露出招牌微笑:“那是当然的。龙套最近怎么样啊,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什么的。”

茂夫只回:“并没有,师父。”

“啊——,那来说说学业吧。”

影山微微一顿,只抿唇:“请师匠多聊聊自己的事情。”

被批评的灵幻并没有收敛自己的不正经:“欸,龙套是学业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吗?可以尽情地告诉师父我哦,虽然....”很快地被截断了:“师匠,你为什么不去相谈所了。”

太过直白的话语让灵幻有一瞬间僵硬。


tbc.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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